这边另一队二十八宿扑来之时,木罗汉早已分派好了人手,由木罗汉、五行门青衣老者、红衣老者、少林南派禅师、孙仲达、王振远、简昆山等人,以一敌二把他们接了下来。 这一来,他们原本是二十八人,可以由四座七星剑阵,如今却被木罗汉等人迎住,剑阵自然就列不成了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列不成剑阵,当然就得凭各人的武功来交手。 刹那之间一一掌风拳影。 刀剑齐出。 数十个人各自使出了最拿手的绝活,大天井中登时一片杀伐之声,一片金铁交鸣,杀伐地煞是惨烈不已。 那领队的青衣少年看得心中大急,忙大声吆喝道:“列阵!列阵!” 楚大先生和孙伯达两人因右肩受伤,被大家抢上了第一线,而他们俩成了第二线的后备人员,心中自然大是不甘。 因此,楚大先生回头笑道:“孙老哥,大家都动上了手,咱们也别关着,去把这两个领队小子解决掉,你看如何?” “好!”孙伯达点头道:“楚大先生此言甚合我意,咱们就这么办!”两人话声出口,人已分别长身纵出。 楚大先生一下欺到那青衣少年的面前,朗声一笑道:“小子,你闲着没事,就陪陪楚大先生吧!”人到话落,铁算盘“豁郎郎”一声大响,一道劲风已如滔天急浪般卷到。 那青衣少年一身武功,也是不俗,敢情他和尚少泉同出崆峒门下,长剑一抡,使的正是飞鹰剑法。 杜云飞一身武功原也极强,但他被罗通以太极玄功封闭了一处经络,武功当然也就大打折扣了。 他和尚少泉动手不过十几个同合,便已感到处处掣肘,有渐渐被逼落下风之势。 孙伯达恨透了尚少泉,他假冒许账房之子,害死了许账房,因此一下掠到尚少泉身边,说了一段不是很好听的话。 “姓尚的小子,你不是我许氏镖局许账房的儿子吗?这会儿怎么认贼作父起来了,这是大逆不道哩!”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,长剑已朝他脖子砍了过去。 尚少泉正在渐渐占得上风,没防到这一剑来势如此之快,心中一惊,急忙举剑封出,“当”的一声,双剑交击,一柄长剑竟然立被架住。 孙伯达右肩已负伤,右手出这一剑原本是一记虚招,但等到双剑交击时,他突然化虚为实,拼着肩头出血,也要将对方重创剑下。 他的伤口本已包扎好了,不使劲是不会出血的。 只见他右手一沉,把对方的长剑级住,左手闪电一钩,顺着尚少泉手中长剑的剑身一滑,划向他的腿弯。 尚少泉回剑不及,腿弯已被剑锋扫及,口中大叫了一声,屈膝栽倒。 杜云飞顺手一剑,穿喉而入,结束了尚少泉的性命。 铁算盘楚大先生肩头中了麦当雄一剑,但他的铁算盘却是双手都会使,此时正以左手和青衣少年交锋。 青衣少年一手飞鹰剑法练得相当精纯,楚大先生和他对拆了二十余招,仍然是胜负不分此时听到尚少泉一声大叫,心知孙伯达已经得手,心头不禁大怒,口中喝道:“瞧不出你这小子还要我楚大先生大费手脚!” 青衣少年哈哈大笑:“名动大江南北的铁算盘,原来也不过如此!” “谁说的!”楚大先生哈哈一笑,左手突然一振,铁算盘发出一阵“花啦啦”大响前面三档二十一颗铁算盘子已飞射而出。 青衣少年骤不及防,就被二十一颗算盘子打中身上二十一处穴道:这二十一颗铁算盘子一齐嵌入身体之中,当下大叫了一声,往后便倒。 这时一一那二十八名黑衣剑士,因为木罗汉等人以一敌二,列不成剑阵,只好以武功硬拼,这下子可就吃了大亏。 本来,他们久经训练,七人一组的“七星剑阵”乃是集七人之力,联手合搏的阵法,不但可以互相支援,也可以藉阵法的变化,把每人的空隙,减少到最低限度,敌人可就无机可乘了。 如今既无法列阵,凭各人的剑术武功和对方拼斗,虽然还有两人联手,但木罗汉这一边不是一派掌门,便是成名多年的高手。 除了孙仲达、邓如兰、孙月华武功稍弱之外,其余的人,个个均有数十年的功力,而且对敌经验,黑衣剑士只会一套合持剑术,自然差得远了。 木罗汉双袖飞舞,施展出他最拿手的“铁袖功”,一双衣袖恍如两块铁板,不消几个照面,就把两个黑衣剑士的长剑卷飞了。 接着,他的身形飞旋,轻而易学地就制住了他们的穴道:五行门青衣、红衣老者,两柄澜剑使得剑光如轮,剑风如涛,两人因三个同门师弟,均伤在麦当雄的阴功之下,心头不禁怒火交织,也不过四五招,就惨声乍起,把四个剑士劈在剑下。 少林南派老禅师,使出来的是一套“降龙伏虎掌”,掌风如同有物,撞在剑上,“锵锵”作响不已。 直震得两个黑衣剑士虎口剧痛,连连后退,左边一个被他一拳震飞出去两丈开外,便寂然不动了。 接着,他的右手再一探,抓住了右边那剑土的肩井大穴,一下子摔倒地上,那剑士就再也爬不起来了。 他身形电转,落到和孙仲达动手的一个黑衣剑士身边,反手一指点了他的穴道:孙仲达只剩下一条左臂,但一柄虎头的还是使得十分凌厉。 黑衣剑士眼看同伴已被老禅师制住,心头一慌,吃了孙仲达一钩,当场削断了执剑的右腕,老禅师又点出一指,就把他拿下了。 江千里身为六合门掌门人,一手“六合剑”使得出神入化,对付两个青衣剑士,自然是绰绰有余了。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一阵舞动之下,剑光流动前后右左上下,宛如一片编罟,很快地就把两人圈入在一片剑光之中。 至于鹰爪老拳师精通的则是“大力鹰爪功”。 只见他双爪启合不定,使的正是七十二路抢拿手,虽是徒手对敌,但也不过十几个照面,就把两个黑衣剑士制住了。 陆锦堂是通臂门的掌门人,以“通臂拳”闻名于世,拳发有声,而且双手忽长忽短,使人无法捉摸,也很快就把两个黑衣剑士制住了。 田七姑在动手之时。早就把邓如兰、孙月华二位姑娘拉在一起,等于是三位姑娘接战六个黑衣剑士。 这六个黑衣剑士凑在一起,虽然“七星剑阵”还差了一个,但总算有了联手机会,因此三位姑娘面临的压力也就较强了。 三位姑娘以三柄长剑,对付六柄长剑,本来已感到十分吃力,何况她们的三柄长剑平日又没有联手合搏经验,对方六人联手合搏,正是他们的所长,因此六条人影、六柄长剑攻势绵绵不绝,邓如兰和孙月华被眼前一道接一道的剑光,逼得几乎施展不开手脚。 蓦地一一忽听田田七姑嫣然笑道:“两位妹子,不用惊恐,你们看我田大姐的了!”娇滴滴的话声甫出,六个黑衣剑士忽然像中了邪一般,一阵头重脚轻,身子打了个转,一齐扑倒地上;原来她左手扬处,撒出一蓬毒粉,把六人一齐毒翻过去。 在这同时,江千里左手骄指如戟,在一片剑光之中,施出“六合指”点穴功,寻隙抵暇,不过几个回合,就点了两人穴道:王振远一剑把一个黑衣剑士劈倒。 简昆山父子力敌两个黑衣剑土,一脚踢倒了一个。 正好金钱镖左手酒出一把铜钱,打中四个黑衣剑士执剑的右腕,简昆山父子长剑连点,迅快地制住了他们的穴道:简昆山回身之际,长剑又点了和王振远动手的黑衣剑士穴道:前后不到顿饭工夫,十八宿全已解决。 这二十八人,除了被青衣、红衣老者劈死了四个,少林南派禅师一拳击毙了一个,其余虽有人负了伤,但被擒住的却有二十三人之多。 另外就是尚少泉手下的二十名剑土,与杜云飞指挥的十四名神志已清的“北斗煞星”了,他们几乎是一对一的架势,即使你列成了剑阵,“北斗煞星”也可以布久经训练的阵势。 “七星剑阵”原是从“北斗煞星”阵式中变化加强而来,再变化也是万变不离其宗。 这十四个人原本是丧失神志的人。 一个神志被迷的人,当然没有比神志已清明的人,头脑来得灵活,来得应变较快。 但神志被迷的人,有一股不顾自身死活的剽悍狠劲,这是神志已清明的人,所没有的。 这一扬拼斗,可说是旗鼓相当,惨烈十分。 一共四十二个人,刀剑并学,快捷如风,一动上手,就发出一连串的兵又交击之声,当当不绝。 有人中了剑,只要还没有完全倒下去,仍然奋不顾身的猛扑不休。 这时一一木罗汉等人上边的一场激战已经休止下来了,但这四十二个人,仍在浴血激战。 少林南派老禅师道:“师叔,他们激战未已,咱们该出手去援助了!” “阿弥陀佛,善哉,善哉!”木罗汉低诵了声佛号。 老禅师听得一怔,当下忙回头望去,果然激战的双方,人影参差,十分混乱,何况双方穿的是同样黑色劲装,此时除了动手的两个人,知道敌我之外,只怕连他们的同伴都分不清谁是谁哩! “那该怎么办?”老禅师摇了摇头,黯然道:“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败俱伤吧?” 江千里道:“老朽倒有一个办法!” “哦?”老禅师望着他。 江千里又道:“咱们全数出动,把他们一起制住!” 木罗汉点头道:“嗯,这办法倒是可行…………” “噗嗤!”田七姑嫣然一笑说道:“这要大家动手吗?只要看奴家的就搞定啦!”说出这些话的同时,她悄生生地朝战场上走去,同时右手向空一扬,撒出了一把黄烟,向动手的四十二个黑衣人撒出。 她这里刚一出手,战场上立时如斯响应上十八个人,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接着就同时倒卧了下地。 邓如兰拍手道:“大姐这一手当真高明,几时教教小妹好吗?” 田七姑娇声一笑,附着她耳朵低声说道:“女孩子会用毒,男人听了就会吓湿裤子,还有谁敢娶你呢?” 邓如兰羞得王面飞红,啐道:“大姐,我不来啦!” “哦!我想到了!”田七姑笑接道:“我那小兄弟是不畏剧毒的!” 孙月华见她二人轻声地交谈着,也凑过来问道:“你们在说什么啊?” 邓如兰红着脸道:“你问田大姐啰!” 田七姑道:“邓家妹子想跟我学使毒,你想不想学?” “真的?”孙月华欣然的道:“我当然也想学啊!” 田七姑附耳低声道:“你也要去问间我那小兄弟,看看他答不答应哦?” 孙月华羞怯道:“田大姐坏死啦!” 邓如兰不解道:“孙姐姐、田大姐和你说了些什么?” 孙月华低声道:“你不会自己问她去?” 哈!战事尚未结束,三女倒聊得不亦乐乎,真是笑死人哩! 大天井上一场大风暴似的拼斗,眨眼间全都停住了。 只有麦当雄和罗通两人剑扇交锋,指掌齐施,已经打出了近三百二十招,仍然没有分出胜负。 麦当雄已把幻影剑法、阴极指、摧心掌、全都使了出来,但罗通的龙行九渊身法,配合着通天十八式,变化繁复,一样不可捉摸。 尤其是太极玄功不畏阴极指,与摧心掌,顿时麦当雄颇有黔驴技穷之感。 木罗汉、老禅师、江千里等人,业已缓缓地围了上去,大家虽未出手,但形势显然已完全改观。 雄霸武林,傲视江湖的麦香堡,到了这个节骨眼,还能挺得住的,也只剩下麦当雄一个人哩! 这时!在一片剑气腾空,扇影漫天的激战之中,大家伙忽然听到“拍拍”两声脆响。 脆响声中,剑光扇影倏忽一分,麦当雄和罗通彷佛被人推了一把似的,各自分开了八尺之多。 两人之间,不知何时已多出三个人,就连麦当雄的七星宝剑也已落在别人手中。 方才那两声脆响,显然是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打了他的耳光。 这三个人,一个赫然是麦当雄的女儿麦洁溪,苍白的脸上,还挂着两串珍珠般的泪珠,异发显得楚楚动人。 另外两个,一个是身穿土布大褂的矮小老头,另一个瘦瘦小小的,彷佛是喝醉了酒似的。 “你也该清醒了,你这点能耐,比玄灵老儿尚差得远哩!就连玄灵老儿一世都只敢蛰居北海,不敢有丝毫妄想!” 瘦小老头语音一顿,又道:“你居然敢胡作非为,想雄霸整个武林,要不是看在玄灵老儿的面上,我老人家刚才那一掌,就可以劈去你半个脑袋!” “对!对!就是说嘛!” 那穿土布大褂的矮小老头接口道:“小老儿方才那一掌,也可以把你另半边的脑袋劈下来!” “不劈你的原因上全是看在你女儿的情份上,说真格的,咱们两个老不死若不是为了你女儿,才懒得跑这趟冤枉路哩!” 木罗汉一眼见到两人,不由心中一阵大喜,双掌合十道:“两位老神仙驽临,这里许多受伤的人都有救了!”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武林中辈份崇高的异人一一嵩黄双奇。 “洁溪,你没有死,你…………”麦当雄骤然见到爱女,脸上不由猛变变。 “爹…………”麦洁溪屈膝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地,泣声道:“是两位老人家把女儿救活的,两位老人家和女儿一同前来,就是要爹回头是岸,武林江湖,名门并存,百艺杂陈,永远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统治的!” “爹!光是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,只要联起手来,就可以毁了麦香堡,爹,您老人家现在应该觉悟了!” 麦当雄一把搂住了女儿,不觉老泪纵横,点点头道:“孩子,爹听你的,只要你没事,爹就满足了!” 黄山醉叟点着头道:“你总算明白了,老夫和玄灵叟相交数十年,你若是再执迷不悟,老夫这就代他清理门户!” “喂,酒鬼,别在那里倚老卖老了!” 嵩山矮叟叫道:“这里有好些人被阴极指和摧心掌所伤,阴气甚旺,你喝了点小酒,还有点酒气,替他们来驱驱寒吧!” 于是,两人一左一右朝负伤的人走了去。 蓦地一一两人同时出手,挨个儿替他们在背上拍了一掌。 说也奇怪,经他二人的手掌一拍之下,那些人居然霍地清醒了过来。 另外田七姑也给被制住的剑士们服下了百草解毒丹,使他们的神志恢复清明。 本来依众人的心思,准备把押来的顾青纶、游子超、李三郎三人处死的。 因为百丈崖石窟一役,江湖同道死伤了不少人,但经木罗汉再三劝说,处死一个人,不过使他少活个几年,但能让一个恶人回头,他也许会痛盐刖非,在他有生之年?可以做出许多有益江湖的事来。 何况他们也已被废去了武功,大家何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?大家经木罗汉如此一说,也就同意了。 邓如兰和孙月华两位姑娘一脸喜悦的朝罗通身边走去,异口同声道:“罗大哥,你胜利了!” 的确!邪恶虽然盛极一时,但邪恶总是胜不了正义的。 邪恶的人,他也是有良知的,只要他有良知发现的一天,他就会反正过来,所以说,我们不用怕邪恶的力量,或是声势有多大,迟早,它都是会崩溃的。 ※※※ 龙潭孙氏镖局,开设已有三十年的历史。 正因地当金陵和镇江之间,占了地利之便,一向生意兴盛,信誉更是卓著。 罗通、田七姑、邓如兰、麦洁溪由于拗不过孙氏三英再三地邀约,现在,就已来到孙氏镖局。 办完麦香堡一事之后,罗通本想回家探望他的祖父,陆地神龙的,由于龙潭乃是必经之路,因此,他也只能欣然地接受孙氏三英的邀约了。 当然。 这其中孙月华的面子,有着相当大的关系,倘若没有孙月华夹在里面的话,罗通也是不会去的。 孙氏镖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贵客,登时显得忙碌了起来。 一阵忙碌过后,食厅里的一张八仙桌上,业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。 大家伙鱼贯般地入座。 孙伯达哈哈一笑,朗声说道:“今天难得罗少侠大为光临,真的使咱们孙氏镖局增色不少。来!老哥我代表整个孙氏镖局,敬罗少侠一杯!”话声一落,酒杯已空。 罗通苦笑道:“孙总镖头真是太客气了,但在下不胜酒力,随意一下,还请孙总镖头见谅!”说罢,便举起酒杯,轻啜了一口。 孙伯达呵呵笑道:“没关系,没关系,尽兴就好!” 田七姑嫣然一笑,接口道:“孙大哥真是豪爽至极,罗兄弟这一杯,我这个做大姊的就代喝了吧!” 话声甫落,拿起酒杯,“咕噜”一声,便干了下肚。 孙仲达由于一条右臂已断,这阵子的心情一直就不是很好,因此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,猛喝着闷酒。 田七姑似乎也已看出他的心思,肃然道:“孙二哥,别一个人喝闷酒嘛!” 孙伯达也道:“说的也是,老弟!无论怎么说,这场正邪之战,咱们也已大获全胜了,过去的事,就甭去想它了。 “来,咱们喝酒,喝酒!”孙仲达见大哥都这么说了,当然也就不太好意思,当下举杯强笑道:“好一一喝了这杯再说吧一一” 于是,大家伙便一杯杯地喝了起来。 许久…………许久………… 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………… 酒过三巡。 菜过五味。 邓如兰与麦洁溪似已不胜酒力,飞红的脸颊,水汪汪的大眼,更是增添了几许感性之美。 孙伯达道:“月华,你先带两位姑娘歇着吧!” “是,大哥!”孙月华站了起身。 “我看,还是我来吧!”田七姑站起身,接着又道:“你们慢慢喝,慢慢的聊,我也想去歇会了!” “我带你们去!”邓如兰说罢,便领着她们走入甬道之中。 孙伯达呵呵笑道:“罗少侠,她们走了也好,咱们亦可以好好尽兴地喝几杯了!” 罗通皱了皱眉,苦笑道:“孙大哥的好意,在下了解,但在下平日滴酒不沾,这会儿实在也喝不下了!” 孙仲达接口道:“我想…………罗少侠大概是误会咱们兄弟俩的意思了!” “哦?”罗通怔了怔。 孙仲达正色道:“除了喝酒之外,其实有件事咱们根想与罗少侠谈谈!” 罗通肃然道:“孙兄请说!” 孙仲达注视着孙伯达道:“大哥,还是你来说吧!” “好,大哥来说!”孙伯达点了点头,转对罗通说“咱们兄弟俩想要知道的是,不知罗少俄对月华的意思怎么样?” 罗通丝毫不考虑,答道:“孙姑娘秀外慧中,心地善良,是一位武林之中不可多得的巾帼儿女!” 孙伯达摇头笑道:“我们想要知道的并不是这件事!” “不是?”罗通怔了怔,随即疑声道:“那是什么事呢?” 孙伯达笑笑道:“咱们想要知道的是…………罗少侠认为月华怎么样,这个姑娘家你到底喜不喜欢?” “这个嘛…………”罗通沉吟着。 孙伯达怔道:“莫非罗少侠不喜欢咱们家月华?” “哦…………不…………不是的…………孙大哥误会了!”罗通支吾了片刻,想而正色道:“在下自幼由家祖一手拉拔长大,此次出道江湖,得遇孙姑娘,只是…………只是这婚姻大事岂可儿戏,在下还得回去于家祖详谈一番,这么做,或许较为妥当些!” 孙伯达想了想,笑笑道:“对,对,罗少侠是该与令祖谈一谈的!” 罗通点头道:“孙大哥能了解在下的心意,在下实感激在心,关于家祖对在下的婚姻大事,多半也不会反对的,只要在下有心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!” 孙伯达喝了口酒,忽然凝视看罗通,注目问道:“那罗少侠有这份心吗?” “有,当然有!” 罗通肃然道:“上次百丈崖石窟一役,在下与令妹曾谈及此事,私底下,咱们早已达成共识了!” “那真是好极了!” 孙仲达一旁笑接道:“大哥,罗少侠都这么说了,咱们也不必为小妹的事操心了,来!咱们还是喝酒吧!”话声甫落,酒杯立空。 三人边喝边聊,不久,天色已近四更。 罗通虽然不是喝了很多,但此际也有些飘飘然的。 其实他只有喝了约六杯。六杯酒对一个平常不喝酒的人而言,应该也够瞧了。 “孙大哥!”罗通站了起身,苦笑道:“在下不胜酒力,想早点去安歇了!” 孙伯达哈哈一笑,接口道:“也好,咱们走吧!”话一落,人已站了起身,领着罗通朝后院走去。 孙氏镖局占地颇为广阔,因此罗通穿过了三条甬道,两个回廊,这才随着孙氏兄弟来到了后院。 夜已深,人也静。 整个孙氏镖局似已入梦,静得节使连根针落地,亦可清晰可闻。 孙伯达领着罗通走近一幢独栋的雅房,打开房门,侧身肃客道:“就委屈罗少侠在此暂歇一晚,明日再启程吧!” 罗通点头微笑道:“多谢孙大哥!”话声甫落,左脚业已跨过门槛,正当他的右脚接着要跨入门槛之际,令人意料不到的事,却突然发生了。 蓦地一一一股莫明奇妙的指风忽然点向罗通的软麻、肩并,四肢关节大穴。 换在平常,以罗通精湛的功力而言,这些雕虫小技根本丝毫不足为惧,但此刻也显然就已没辙了。 六杯酒虽然不是很多,但却可以使一个平日滴酒不沾的人头重脚轻,反应迟顿,甚至醉倒在地! 罗通虽然没有醉倒在地,却也差不多了。 说时迟,那时快。 罗通旦觉穴道一麻,人已如一滩烂泥般的倒了下地,接着便不醒人事了。 ※※※ 头痛欲裂。 也不知过了多久,罗通已宿醉般的醒了过来。 他晃了晃脑袋,试图使自己一片空白的脑袋重新拾回记忆。 很快地,他就把所有发生的事,都慢慢地连贯起来。 他无法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,来说服自己,孙氏兄弟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来。 毕竟,孙氏兄弟的这番举动,不仅使人丈二金刚,满头雾水,甚至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,来解释他们的动机。 此处并不是地牢,而是一间布置的十分舒适的雅房。 与别的雅房不同的是,它的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皮,说得再明白一点,天底下已没有人可以走出这间铁皮雅房的了。 当然,除非外面的人有意放你出来,那就令当别论哩! 雅房内一片漆黑。 但对目能暗视的罗通来说,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,尤其是夕阳余辉,此刻正从铁皮雅房上的天窗中射了进来,如此更是增加了他辨识环境的能力。 说得好听那是天窗,其实他也不过是几个大如拳头的小孔罢了。 空气就是由这几个小孔透射进来的。 由此即可得知,孙氏兄弟似乎并无致他于死的意思。 罗通盘膝而坐,缓缓调息了片刻,顿时发现自己四肢百脉活泼泼地,并无丝毫阻塞的现象。 如此大约静坐了半刻之久,罗通这才站了起身,足尖倏地一点,一式旱地拔葱,朝那小孔掠去。 但见他的身子恍如满弓在弦的弩箭,眨眼间,他的食指业已勾住那通气小孔,身一挺,凑近那洞口望去。 “倘若我没有记错,此地该是孙氏镖局的后花园才对!” “不知道田大姐她们人在何处?有没有什么危险…………” “唉!现在我身不由己,那能顾得了这许多,希望她们都平安无事就好了…………” 想及此处,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业已传来,而且来的人还不止一框。罗通赶忙手指一松,人已飘然落地,然后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边坐定。 第十七章旧事重演阶下囚 由于阳光从那个通气小孔射下,所以罗通再怎么躲藏,上头的人仍然还是见得到他人影的。 事实上,罗通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,他只是怕对方忽然改变了主意,想杀死他,那么他如置身在阳光下,死的机会就比置身在阴影下大得多了。 “哈哈哈…………”一阵撼天响的大笑声后,通气孔上业已露出孙伯达的身影。 “罗通,你醒了吗?”罗通仍然挺膝而坐,双目紧闭,没有吭声。 孙伯达冷笑道:“罗通,我知道你已经醒了!” 罗通应道:“醒了那又怎么样?” “醒了的话,我们就好好聊聊啊!” “你想聊什么?” “聊你的太极玄功!” “我的太极玄功关你屁事?” “当然有,现在你已落在我的手中,所以太极玄功就跟我有关了!” “哦?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“倘若你肯交出太极玄功,我能饶你不死,否则…………” “否则怎样?” “休怪我心狠手辣,不认你这个老弟了!” “认我这个老弟?”罗通干笑一声,接着又道:“打从一开始,你就有心与我结交,目的还不就是为了太极玄功!” 孙伯达颇不以为然的道:“我并不否认想要得到你的太极玄功,但这主意并非与你认识时兴起的!” “哼!我不相信!” “相不相信在你,问题是我见了你的武功之后,就突然兴起想要得到的念头,而且我深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!” 罗通摇头道:“你想得到,可惜我却不想割舍,所以除非你杀了我,否则在我活着的一天,你就铁定得不到的!” 孙伯达笑笑道:“那可很难说一你总不希望待在这儿一辈子吧?” “唉!”罗通长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孙兄,你这是何苦呢?太极门从不与江湖中任何门派有过瓜葛,但也从不畏惧任何一个人过,选择与太极门为敌实在是一个不智之举,孙兄,我希望你能三思!” “三思?我还五思哩!”孙伯达根根道:“孙氏镖局的名声在江湖中虽然不是顶响亮的,却也不是没没无名,但百丈崖石窟一役,无异是宣布了孙氏镖局的死刑,为了要重震孙氏镖局的声名,所以我必须从你身上着手!” 罗通无奈的道:“重震孙氏镖局的声名,就必须从我身上着手?” “不错!”孙仲达一旁接道:“百丈崖石窟一战,我不幸失去了右臂,而我最专精的是百步双钩,如今我失去了右臂,我还如何能在江湖中立足?” 罗通苦笑道:“如我的记性不错,昨几个夜里,你还说并不在乎这件事,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了呢?” 孙仲达笑笑道:“那是为了消除你们的戒心!” 罗通摇了摇头,没有答话。 一阵沉寂。 他忽然开口问道:“你们做出这些事,令妹知道吗?” “不知道!” “我不相信!” “如果你不相信,我也不反对!” “田姑娘她们人呢?” “与你差不多,此刻正由月华照顾着!”罗通暗暗思忖道:“听他的言下之意,田七姑也被他们囚了起来,只要她们没什么危险,我也可以放心多了!” 想及此处,他不由问道:“她们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吗?” “不知道!”孙伯达接口道:“其实你的处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问题在于你肯不肯与我合作?只要你肯交出太极玄功,我们绝不为难!” 罗通肃然道:“太极门的武功虽非天下第一,但其复杂的程度非你们所能想像的,说句不太好听的话,太极玄功你们根本练不来!” “哦?”孙伯达不解道:“为什么?”罗通答道:“太极玄功须以太极门一种内功心法为根基,而且还必须自幼开始,以你们现在的年纪是练不来的!” 一阵沉寂。 孙伯达想了片刻道:“天下各种武学,或是内功心法皆没有年龄上的限制,”有志者,事竟成“,只要让我们知道口诀,相信十年八年咱们定有所成的!” 罗通淡笑道:“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,事实上,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太极玄功口诀的!” “你…………”孙伯达勃然大怒道:“可知你这么做,很多人都会遭无妄之灾,甚至还会失去宝贵的性命?”这句话充满着强烈的暗示。 暗示罗通如果他不交出太极玄功口诀的诏,田七姑她们一帮人很可能要走上不归路,蒙主宠召的。 我不杀伯仁,但伯仁却因我而死。 毕竟这是罗通单方面的想法,谁叫他为人如此正直呢?所谓:日头赤炎炎,随人显性命。 所谓:别人的儿子死不光。 倘若他有以上的想法,也就顾不得田七姑的死活了。 罗通想了一会儿,当下叹声道:“事关重大,我能不能考虑考虑?”不待孙伯达答话,他又接着道:“同时我希望你们也能想想,这么做其实都是无意义的,因为即使我交出了口诀,你们也仍然练不来!” “好!”孙伯达点头道:“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,一天后倘若你不肯答应,我就先拿田七姑开刀!”话声甫落,随即转身离去。 不久,孙氏兄弟业已来到了书房。 孙伯达推门而入,孙仲达也跟着走了进去,同时随手将门房带上。 书房中的一张紫檀大椅上,此刻正坐着一个发鬓俱已全白的老者,仔细一瞧,老者该有八十以上的年龄。 孙伯达来到老者身前,躬了躬身道:“见过老前辈!”那老者呵呵一笑,说道:“自己人,不需这么客气!”语音一顿,他又接问道:“事情办得怎样了?”孙伯达恭声道:“办得并不怎么样,因为那小子并不肯与我们合作!” “哦?” 那老者颇感意外的道:“为什么?”孙伯达正色道:“他说在修练太极玄功之前,必须要有太极门的内功心法做为基础,否则也是无三小路用的!”于是,他就把罗通说的一番话,又仔仔细细地重覆了一遍。 那老者闻言之后,并没有吭声,当下低着头,沉思起来。 许久…………许久………… 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………… 那老者忽然哈哈一笑,点头说道:“不错!他是说得一点也没错,太极玄功并非任何一个人可以练得的!”孙伯达疑声道:“何以见得?” 那老者道:“老夫与陆地神龙相识三十年,这三十年之中也曾交手过无数次,如今同想起来,太极玄功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吧!” 孙伯达“嗯”了一声,便开始沉默了。 那老者又道:“不过据我所知,太极门还有一种至高无上的绝学,叫”通天十八式“的!” “通天十八式?”孙伯达怔了征。 “那是什么样的武功?” “通天十八式乃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武学,这其中包括拳、指、掌法,若再加上”龙行九渊“身法,能敌之人也就寥寥无几了!” “好学吗?” “应该不难!”那老者语音一顿,接着又道:“通天十八式与龙行九渊着重的只是招式与步法,有别于太极玄功,因此修练起来,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!”孙伯达接道:“那我该做些什么事呢?”那老者道:“据老夫所知,明天他仍然不会交出太极玄功的口诀或是心法,所以说…………到了明天我们必须逼迫他交出通天十八式与龙行九渊的武学,如此一来,一统武林的大业方可完成!” 孙伯达笑问道:“倘若他还是不肯交出呢中!” “这个嘛…………”那老者想了一会儿,继而又道:“这个问题该由你来操心才是,这也是咱们事先协意好的项目之一!”孙伯达阴侧侧的道:“老前辈,说真格的,在咱们得了那些武功之后,老前辈该不会一脚把我们踢开吧!” “这怎么可能嘛!”那老者呵呵一笑,接着又道:“我最主要的目标,就是针对嵩黄双奇与陆地神龙,至于一统武林的大业,老夫实在不感什么兴趣!”孙伯达笑笑道:“有老前辈如此一说,晚辈就放心多了!” 那老老道:“你放心好了…………”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完,因为甬道外业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接着便传来孙月华的声音。 “大哥…………大哥你在那里…………”孙伯达朝孙仲达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前去开门。 弟兄俩心意相通,默契也是十足,孙仲达二话不多吐,便走去开门。 “月华有事吗?” “二哥,大哥他人呢?” “在房里,怎么,有事找他?” “不是小妹找他,而是田大姐她们!” “好,你带我去瞧瞧!” “二哥请!”孙仲达便随着孙月华穿过甬道,不久便来到了大厅。 大厅内一一田七姑、邓如兰、麦洁溪三女静静地坐在大厅,满脸俱是焦急与期待的神釆。 这也难怪。 罗通与他们一同前来孙氏镖局,这会凶人却突然不辞而别,也难怪三女要替他操心了。 “孙二哥,您来了?” “嗯!”孙仲达点了点头,继而又道:“田姑娘,你找我有事吗?” 田七姑道:“是的,我们想要知道的是,罗兄弟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中!” “这个嘛…………”孙仲达支吾了一会儿,随即强笑道:“罗兄弟昨几个夜里走的时候,并没有说得很清楚!” “他怎么说?”田七姑望着他。 孙仲达这:“他只说要去办点事!” “哦?什么样的事?” “他没说?” “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?” “没有!” “这就奇怪了!”田七姑满脸疑虑的道:“这不可能啊!他没有理由对咱们不辞而别的!” 孙仲达接口道:“这一点,老哥我就不得而知了!” 邓如兰一旁道:“孙二哥,那他是往那个方向走的,你知道吗?” “不知道!”孙仲达摇了摇头。 邓如兰眉头一皱道:“田大姐,那我们怎么办呢?” 孙仲达抢先道:“有月华陪着三位姑娘不妨就在此地多待几天,一则可以稍事歇息,一则可以等罗老弟回来!” 孙月华也道:“对嘛,田姐姐,多待在此地几天了!” 田七姑嫣然一笑,注目道:“难怪我那个老弟会喜欢上你,光是见你那副娇滴滴的撒娇样,连我这个做大姊的人都不忍心拒绝哩!” “不来了,田姐姐,你又糗我了!”孙月华低垂着头,双手抚弄着衣角,不胜羞怯的模样儿。 她的外表虽是如此,但内心却是喜悦,是甜蜜的。 孙仲达见雨过天晴,自己再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,当下微微笑道:“三位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,我先告退了!” “二哥请!” “请!”孙仲达朝众女抱了抱拳,随即转身走入甬道中。 田七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满脸俱是迷惑的神釆。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,现在她的脸上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表情,实在是令人颇感难以理解的事。 “田姐姐有什么事吗?” “哦…………没…………没什么事…………” “你骗人!”孙月华不依的道:“你刚才脸上的表情好怪异,所以你心里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,对不对?” “不对!”田七姑立刻加以反驳。 但她却又娇声一笑,接看又道:“哎唷,你怎么突然把箭头指向我了,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!” 孙月华嘟着小嘴道:“不说就算了,干啥边转移话题嘛!” 田七姑拉起她的小手,娇声道:“孙小妹,你可千万别多心了,田大姐我绝非你想像中的那种人!” 邓如兰一旁道:“好了嘛,孙姐姐,你怏带咱们去参观参观,要不然迟早咱们会在镖局里走失的!” 麦洁溪接道:“就是说嘛,省得咱们一直干耗在这里耍嘴皮子,一点建设性的营养也都没有!” 大家伙既然都这么说了,孙月华当然也就不再多说话,当下便领着三女参观孙氏镖局去了。 ※※※ 夜。 夜渐深。 田七姑、麦洁溪、和邓如兰三女,由于心急如焚,丝毫睡意也都没有,三个人无事可做,便在房里一阵闲聊起来。 “田姐姐!”麦洁溪疑声道:“自从我们参观了宅院之后,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,好怪喔!”满脸疑惑的神釆。 “哦?是吗?”田七姑凝结道:“或许是我心里有个难以理解的问题缘故!” 麦洁溪不解道:“什么样的问题呢?” 田七姑苦笑道:“我也说不上来。不过…………我总是觉得怪怪的,彷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!” “哦?”麦洁溪耸然道:“有这么严重?” “嗯!”田七姑点了点头。 麦洁溪转问邓如兰道:“那邓姐姐呢?” 邓如兰苦笑道:“我那有什么意见,不过我有些想法,例与田大姐有几分类似!” “怎么说呢?”麦洁溪望看她。 邓如兰面容一整,继而正色道:“例如说…………今天午后田大姐与孙二哥谈话的时候,我忽然发现他的目光闪烁,像是有意隐瞒什么秘密似的!” “对!我同意邓小妹的观点!”田七站点了点头,说道:“孙二哥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…………” 邓如兰接口道:“你们想…………这件事会不会与后花园的那幢宅院有关?” 田七姑反问道:“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?” 邓如兰道:“我也不知道,这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!” 麦洁溪道:“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,经你这么一说,我还真觉得有点怪怪的吧!” 田七姑道:“这件事其实我很早就怀疑了,只是我并不想增加孙小妹的困扰!” “田大姐的意思是说…………:!” “我怀疑孙大哥他们,定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们,因为我不相信罗兄弟会不辞而别,而且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的!” “那我们该怎么办呢?” “这个嘛…………”田七姑想了一会儿,随即正色道:“待会儿,我想去一赵后花园察探一番,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!” 邓如兰皱眉道:“会不会有什么危险?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?” 田七姑道:“这不太好吧,田大姐我一个人独闯惯了,倘若加上你在一旁,不是我看轻你,而是我不想坏了大事!” 邓如兰道:“这是大姊的坚持?” “嗯”田七姑点了点头。 “那好!”邓如兰接道:“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,大姊尽量吩咐!” “我知道了!”田七姑又点了点头。 夜更深。 此时刚过三更,基本上而言,该是大家伙熟睡之际。 “你们在此待着,千万不要出声,我即刻就回来!”话声甫落,田七姑猛一挥手,却见桌上的油灯顿时熄灭,漆黑中,接看打开纸窗,越过了窗台,随即蹑手蹑脚地朝后花园掠去。 夜深人静。 整个孙氏镖局恍如熟睡的婴儿,大地一片沉静。 镖局并不同于皇官大宛,所以并没有任何哨兵游走其间,因此,田七姑十分顺利地来到后花园。 后花园内绿草如茵,百花争相怒放,空气中甚至还荡着一股泥土香。 田七站当然无心日览此地的一草一木,她的注意力此刻业已被那僮奇特的建筑物所吸引。 其实,她本来并不知道后花园中会有这么一个铁皮房子的,但孙月华下午带她们参观孙氏镖局时,说了几句引起她注意的话。 “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,希望各位不要去那儿走动,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!” “镖局也有禁地?” “有啊!” “为什么呢?” “因为后花园是存放镖货的地方,时常有宵小前来探路,以便利下手行窈,所以大哥就规定,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,不准任意走动!” “哦,我懂了,原来是这么一回事!” 这句话乍听之下,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,但经田七姑深思熟虑之下,确发现有些不太寻常的地方。 倘若后花园是孙氏镖局的禁地,那么该有人把守其间才是,而且这些人应该是武功还不错才是。 但孙氏镖局没有。当孙月华领着她们走入后花园时,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盘查。 不仅如此。 后花园里甚至连个暗桩也没有,一个人也没有。 这些事将它连贯起来,不就感觉很奇怪了吗?如果后花园真的对孙氏镖局这么重要,孙伯达也该派人看守一下吧!田七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,所以她的心里才暗自打定主意,到了夜晚非得来此察探一番不可。 现在,她就是满怀着一股好奇之心,来到了孙氏镖局的后花园。 风和且柔。 田七姑凝神屏息倾听了片刻,待确定十丈之内都没有闲杂人等时,这才悄悄地朝那铁皮屋子靠了过去。 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大门上一副精钢打造的锁,田七姑心知肚明,凭自己的能耐,是无法将锁打开,亦或是震断的。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关系,田七姑总是觉得铁皮屋子里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,所以渎清楚。 于是,她在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,退后了几步,暗运内力,然后抖手射了出去。 “铮”的一声。 她本看尝试性的心里,却没想到片刻之后,屋子里忽然也传来了“锵”的回应之声,她简直是傻呆了。 震惊之余,仍然不忘镇定。 她连忙附耳在铁皮屋上,便听了片刻,忽然又听到几声“锵锵”之声,唯一不同的是,敲打的地方有愈趋上升之势。 鬼灵精怪的田七姑立刻就想到了屋里的人,可能是要她上屋察看的意思,当下娇躯一拔,朝屋顶飞纵而去。 ※※※ “没有办法,这栋铁皮屋子的结构太坚固了,简直就是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…………”自从孙伯达走后,被困在屋里的罗通尝试着每一个地方,每一个角落,试图破屋而出,但他显然是失望了。 藉着通气孔,他已看清了夜幕低垂,算算时间,他已被困在此地一整天了。入夜之后,孙伯达亲自从通气孔上,送来了他的晚餐。他的晚餐十分简便,简便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。 因为,他的晚餐就是两个馒头,两个拳头般大的馒头,外加一杯清水。 罗通什么话都没说,倒是孙伯达首先找他说话的。 “看你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,老哥我真是佩服你的毅力!” “好说,好说!” “你认为一整天只吃了这两个馒头,和一杯清水,感觉如何?” “感觉不错,若是每天有这样的东西可吃,在下也心满意足了!” “哦!那你把一切事想得太美好了!” “怎么说呢?” “因为你能不能长久地享受这些食物,尚是个未知数!” “原因是我必须做一个答覆,而这个答覆也必须是你们满意的!” “不错,你的确不笨!” “过奖了,不过…………” “不过什么?” “只怕我的答覆不能让你们满意!” “那也没关系!” “难道你不在乎?” “在乎?在乎什么?我知道你这是自找罪受!”在一阵阴笑声中,孙伯达便缓缓离去了。 打从这个时候开始,罗通就进行着一项伟大的工作,这项伟大的工作,便是找寻铁皮屋子最不坚固的地方,然后破屋而出。 许久……许久…………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………… 一阵没头苍蝇似的忙碌下来,他忽然发现这座铁皮屋子固若金汤,就连铁皮与铁皮间的接缝处,皆无一丝一毫的空隙。 意思也就是说,他的这阵忙碌是做白工了。 藉着通气孔,他已准确贴着出此时已过了三更,当下不由暗叹了口气,盘膝而坐,闭目调息了起来。 蓦地一一“铮”的一声。 大门外的铁皮上,忽然发出一响撞击之声,顿使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。 “这是什么人?如此深夜会跑来这里投石问路?”心念一转,罗通长身而起,闪电般抽出怀中的折扇,然后往铁皮上点了下去。 “锵”的一声。 却见他的身子一边浮升,一面以折扇敲打着铁皮,不久,人已攀升到通气孔边上了。 接着,他再以食指勾在通气孔上,整个身子骨恍如猴子似的。 “啊…………罗兄弟,是你吗?”铁皮屋内虽然一片漆黑,但夜色倏然射进孔内,罗通的身影,仍然模模糊糊地出现在田七姑的眼帘。 “田大姐,是我!” “你…………你怎么了一一” “孙氏兄弟一时贪念大起,想要得到我的太极玄功,所以我就被困在这里了!” “他奶奶的,这该死的孙氏兄弟,我找他们算账去!”话声甫落,田七姑就要转身离去。 “且慢一一”罗通正色道:“田大姐,目前你我皆身在虎穴,实在不宜过分冲动,以免到时遭受不可预知的危机!”说也奇怪。 田七姑此人一向遇事精明,但到了这种节骨眼,她显然连方寸都大乱了。 “罗兄弟,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?” “这个嘛…………”罗通沉吟了片刻,继而说道:“此去长白山家祖之住处,尚有数千里之隔,我想找家祖前来营救,一来一同,可能…………” “可能早挂了!”这句话罗通并没有说完。 但田七姑当然懂得他的言下之意。 “罗兄弟,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?你就快说嘛,大姊我都快被你急死了!”罗通接口道:“田大姐能否想办法找到嵩黄双奇?” “找他们?”田七姑怔了怔。 “是的!”罗通点头道:“若是能找到两位前辈的侠踪,凭家祖与他们之间的交情,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的!” 田七姑眉头一皱,叹声道:“天下之大,两位前辈的行踪飘忽不定,这要我们如何找起呢!” 罗通接口道:“你们可以…………”言及此处,他的神色忽然一变,接看急声道:“你快走,有人来了!” 田七姑曾见过罗通的武功,当然更相信他的听力,当下道了声“多保重”,随即身躯一溜,眨眼间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。 ※※※ 次日清晨。 田七姑等人起了个大早。 “你们都醒了啊?”人随声现,却见孙月华已笑吟吟地走了进来。 麦洁溪道:“孙姐姐,我们想离开了!” “什么?”孙月华怔道:“干嘛急着走呢?” 麦洁溪又道:“没有啦!我们只是觉得待在这里好烦,所以才想出去四处逛逛!” “哦?原来是这么一回事!”孙月华笑笑道:“我可以与你们一起去吗?” “这…………”麦洁溪面有难色。 田七姑一旁接道:“哎唷,孙大妹子,倘若咱们人都走光了,万一罗兄弟回来了,他见不到我们,那怎么办?” “就是说嘛!”邓如兰也道:“再怎么说,我们总得留一个人在这里,罗大哥回来了,也好有个人告诉他,我们的情况啊!” 孙月华想想此言不无道理,当下点点头,说道:“那好嘛,可是你们要尽快回来喔,好不好?” “那当然!”田七姑点了点头,又道:“我们出去溜达个三五天,没事的话,当然就会回来啦!” “三五天?这太久了吧?” “别闹了,孙大妹子!”田七姑拍了拍孙月华的一眉膀,娇笑道:“我们走了,见到孙大、孙二哥时,代我们谢谢一声!” “好,我知道了!” “妹子们,咱们走吧!”话声甫落,田七姑已率先跨出门槛,走入甬道中。 ※※※ 三女顺利地走出孙氏镖局,这会儿业已来到了大街上。 “田大姐,你到底想出了办法吗?” “还没有!”田七姑叹了口气,继而注目问道:“那你们呢?你们想到了办法没有?” “没有!”麦洁溪摇了摇头。 “我也没有!”邓如兰苦笑了笑。 田七姑皱眉道:“想我田大姐平日精明得像个鬼似的,这会儿居然连个办法也想不出,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。 “那又何苦呢?”邓如兰沉吟道:“办法是人想出来的,更何况咱们有三个人哩!” 田七姑摇了摇头,没有再吭声了。 三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着,不久,麦洁溪用手一指街边的酒帘,说道:“我肚子好饿,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好不好?” 没有人表示反对的意思,于是三女便走了进去。 清晨的酒馆当然没有入夜的那么热闹上 女走入冷清的酒馆,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头,便各自坐定。 “三位姑娘要点些什么?” “一壶酒,另外再来四样下酒小菜!” “是,小的立刻去张罗!”店小二飞也似地朝伙房奔了去。 不久,他熟练地送上一壶酒,四样小菜,道了声“慢用”,便退了下去。 麦洁溪斟上了三杯酒,便迳自吃喝了起来。 邓如兰似乎也饿了,当下又要了小笼包,与一碗小米粥,也秋风扫落叶般地吃了起来。 唯独田七姑食难下咽,一个人静静地呆坐着,也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? ※※※ 黄昏。 正是黄昏。 一天的期限很快地过去了。 困在铁皮屋里的罗通,仍然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方法,来脱离这个鬼地方。 经过一天的摸索,罗通早已发觉要以本身的内力来击穿这片铁皮,无疑是痴人说梦的事 .为了节省体力,他不愿再做无谓的浪费,在找寻出路上,于是他盘膝而坐,不久便已入定了。 “罗通,你坐在那儿做啥?”孙伯达的身影,忽然出现在那偌大的通气孔上,一面发话,一面做出阴沉沉的笑容。 看到了他那张脸,罗通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赏他一巴掌。 但他当然做不到。 有了这片无法击穿的铁皮,两人的处境,恍如是两个不同的世界。 “正在考虑你昨天说过的话!” “哦?”孙伯达耸然道:“那你考虑得怎样了呢?” 罗通淡淡道:“我已经考虑清楚了!” “结论是什么?” “对不起,说什么我也不能交出太极玄功,不如你杀了我吧!” “杀了你?”孙伯达冷笑道:“杀了你多可惜,要杀就要杀些与你相干的人上样才能使你痛苦,活得很痛苦!” “你还真是狠毒!”罗通冷哼了一声。 “嘿嘿,好说,好说!”孙伯达阴笑道: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谁要你武功如此高强,让人不得惧你三分。 罗通淡淡道:“我虽是弱冠之年,但自幼即花费无数多的心血,在本门的武功上,之所暴有今天的成就,那也是我的努力所换取而来的,倘若你想不劳而获奉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!” 孙伯达沉吟道:“话可不能这么说,若是我能将太极门的武功发扬光大,不也是武林变福址吗?” 罗通干笑道:“这些话固然不错,但我却有个问题!” “请说!”孙伯达望着他。 罗通凝结道:“像你这样逼迫我交出本门的武功,万一真让你得逞的话,你想…………你会将太极门发扬光大吗?” “似乎有点不太可能!”孙伯达居然不否认。 “那不就结了!”罗通哼声道:“连你自己都这么回答了,还要我怎么相信你呢?” 孙伯达笑笑道:“关于你说的这些话,老哥哥我并不表苟同!” “哦?”罗通耸然道:“此话怎讲?” 孙伯达肃然道:“每个人有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,结果并非就像预期中一样的美好,就拿你来说吧!” 语音一顿,他又接着道:“当你满怀雄心壮志地出道江湖,结果却发现江湖中一切事物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,那么你又该如何呢?” 罗通沉吟了片刻,随即答道:“我会不顾一切地去克服困难,然后再去完成我的雄心壮志。 ” “哦?”孙伯达颇不以为然。 “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,但对我而言,事实上就是这样!” 孙伯达笑问道:“那么我请问你,眼前你的处境,你又要如何去克服呢?” “这个嘛…………”罗通支吾了一会儿,随即沉默不语,显然他找不出好的理由,来应付孙伯达如此刁钻的问题。 孙伯达阴笑道:“所以说,凡是都有意外产生,任何人都不会例外的!” 罗通皱眉道:“我不否认,这次的确是个意外!” 孙伯达淡笑道:“虽然是个意外,但你却可以改变的!” 罗通平静的道:“刚才我已说过,不如你杀了我吧!” “哦?”孙伯达耸然道:“意思也就是说…………你抵死不肯交出太极玄功了?” “是的!”罗通断然地点了点头。 孙伯达动容道:“你的理由是…………” 罗通接曰道:“很简单,即使我交出了太极玄功,你们没有太极门的内功心法做基础,根本练不来的!” “这就是你唯一的理由?” “是的!”罗通又点了点头。 孙伯达注目道:“倘若为了你这些固执的理由,而害死很多不相关的人呢?” “唉!”罗通长叹了口气,随即皱眉道: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!” 孙伯达冷笑:“哼!既然如此,你就等着替田七姑她们收尸吧!” 话声甫落,他已站了起身,准备离去。 “且慢!”罗通忽然唤住了他。 这实在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,原因是罗通无法确定田七姑她们到底平安离去了孙氏镖局,亦或是没有?如果她们离去的话,罗通大可不必理会孙伯达的要胁,但如果她们没有离去,那问题就很严重了。 思忖至此,罗通肃然道:“我们可不可以好好的谈一谈?” “谈一谈?”孙伯达冷笑一声道:“除此之外,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?” 罗通无奈的道:“让我换个方法来说一一除了要我交出太极玄功之外,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,这么说,你接不接受?” “哼!罗小子,你还是太嫩了!”孙伯达心里这般想,口中差点失声笑了出来。 打死不交出太极玄功,其实早在别人的算计之中,看来这场仗,罗通是已输了大半,彷佛是输定了。 孙伯达装出一副心不甘,情不愿的模样,淡淡道:“虽然你的说辞,我并非十分满意,但却勉强可以接受!” 语音一顿,他又接着道:“你要我不逼迫你交出太极玄功,可以,不过你得答应我另一个条件,否则我仍然会杀了田七姑她们那些人!” 罗通苦笑道:“刚才我已说过了,除了要我交出太极玄功之外,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!” “哈哈,好极了!”孙伯达阴笑一声道:“我的条件很简单!我要你交出通天十八式,与龙行九渊的心法口诀…………”罗通闻一言浑身猛一大震,顿时整个人呆住了。 太极门之所以能够屹立在江湖中数百年之久,除了太极玄功之外,靠得就是这两门绝世武学。 如今孙伯达不仅仅是龙形九渊,甚至连通天十八式也不放过,罗通到底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问题呢? “罗通,老哥哥我可没太多的时间跟你耗,这会儿你就赶快回答吧!” “这个嘛…………”罗通支吾了一会儿,继而皱眉道:“我可以答应,不过…………我想见田姑娘她们一面,不知道…………” 孙伯达接口道:“她们此刻游山玩水去了,短时间之内,你是见不到她们面的!” “哦?”罗通动容道:“她们什么时候回来?” “我怎么知道!”孙伯达的表情十分不耐。 罗通心中暗自一喜,口中说道:“好,你给我送文房四宝来,我把龙行九渊与通天十八式的心法口诀写出来!” 孙伯达嘿嘿笑道:“小子,这还差不多了,你等着,老哥哥我即刻帮你送来!”话声甫落,人已准备掠下。 罗通忙道:“且慢,我还有话说!” 孙伯达同道:“什么话?” 罗通笑笑道:“我很讨厌啃冷馒头,如果可能的话,派人帮我送些热腾腾的酒菜过来,这样的话,才能助长我的思考能力啊!” “好,没问题!”孙伯达又道:“你还有其他的事吗?” “没有了!”罗通摇了摇头。 “我告辞了!” 说罢,孙伯达轻身一跃,眨眼间便走得无影无踪了。 ※※※ 黄昏。 又是黄昏。 田七姑、麦洁溪、邓如兰三人,仍然一脸苦瓜地呆坐在酒铺子里,她们呆坐了一整天,似乎仍然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方法来。 “田大姐!”麦洁溪皱眉道:“咱们在此枯坐了一整天,仍然没有办法可想,罗大哥会不会因此而遭受什么危险啊?”她这一问,立即问出了众女的心结。 没错!眼前的情况是对罗通极端不利的,多拖一刻,罗通就有多一刻的危险,倘若多拖个三五天,那么…………田七姑已不敢往下想去了,当下长叹了口气,黯然道:“别急,办法是人想出来的,急也不是办法啊!” “可是…………”麦洁溪实在答不出话来了。 这时一一大街上忽然冒出了一个年近三十的叫花子。 他踏着七爷八爷的步伐,十分嚣张地穿过大街,一路朝酒铺子走了过来。 伙计的照子根亮,一眼看到叫花子后,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。 “二爷,您来啦!” “嗯!”叫花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。 另一名小二动作飞快地送上酒菜,放在店内一张最大的桌子上。 中年叫花子大踏步地走近桌边,伙计忙替他拉开板桥,叫花子便坐定。 掌柜的火烧屁股似的从柜给里走出,手上还抓了一表十两重的银子。 “二爷,好久不见了!”掌柜迎了上去。 叫花子皮笑肉不笑的“嗯”了一声,淡淡道:“陈掌柜的上阵子,你铺子里的生意不错嘛!” 天知道,从早到晚,酒铺里除了田七姑那桌客人外,就不见第二桌客人了。 “那里,那里,托大爷的福!”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,掌柜的将手中的银子,偷偷地塞进叫花子的荷包里。叫花子满意地点了点头,便吃喝了起来。 掌柜的道了声“二爷慢用”,便转身离去了。 打从这名叫花子一走进酒铺子开始,田七姑就已知道他是丐帮的弟子,而且是来收保护费的。 这对江湖阅历丰富的田七姑而言,根本就是件司空见惯的事,但今天的田七姑显然是个极端的例外。 怎么说呢?原因是自从叫花子走进酒馆之后,田七始就低垂着头,彷佛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策似的叫花子三杯马尿下肚,转头一瞧,哇操晋居然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婆娘坐在临窗的座头上,一时不由色心为之大起。 “喂!三个妹妹,过来陪二爷我喝一杯!”麦洁溪由于心上人身处险地,心急如焚,这会儿声到叫花子口出恶言,不由猛拍了拍桌子,就要站了起身。 田七姑一把被着她的手,朝她使了个眼色,意思也就是说“这等小事,让我处理即可”,然后站了起身,笑吟吟地走了过去。 叫花子一眼见着田七姑缓缓走来,心中暗暗思忖道:“嘿嘿,这些婆娘还不是普通的听话…………” “哎唷,二爷,你好贪心呐,咱们姊妹三人,你一人哈得了吗?”这些话说完,田七姑已一屁股坐了下去,就坐在他的身旁。 “啊!”叫花子几时曾有那么正点的婆娘坐在他的身旁过,这会儿惨呼了一声,两道血筋由斗大的鼻孔台了出来。 田七姑嫣然一笑,说道:“我就说嘛,你这个年轻人那么没有挡头,还想哈下我们三个,不是克要笑掉别人的大板牙吗?” “我…………上…………”叫花子结结巴巴,就连口齿也不清了。 “哼!没有用的东西!” 却见田七姑右手一抬,手臂一弯,以手肘给了他一拐子,接看破口大骂道:“凭你这个货色,也想要本姑娘陪你喝酒!” 那叫花子冷不防田七姑会给他一拐子,这会儿惨呼了一声,人也直飞了出去,然后“砰”的一声,人已跌了下地。 “哇操,你这个烂货,找死!”叫花子飞跳了起身,以满弓在弦的弩箭之势,飞快地朝田七姑坐身之处射来,同时一掌拍出。 光是看他这手,即可表示出他的武功的确不弱,只可惜他这次遭遇到的对手并非吃白菜长大之徒,而是武林之中享有盛名的罗刹女,田七姑。 武林之中有个十分怪异的现象,倘若你是个打不死的无敌铁金刚也就罢了,但如果你的武功高不成,低不就,属于那种半吊子,那么赖以生存下去的要件,极可能就是一双照子了,照子即是眼睛之意。 如果你的照子够亮,一看情况不怎么妙,你可以脚底抹油,那么所有的祸事,也就不会降临到你头上了。 这名叫花子欠缺的,显然就是这一点。 目稠糊到屎!眼睛托汤! 的确,他虽然也有一双照子,但却不是一双很亮的照子,所以一阵毒打过后,他的肋骨断了两根,牙齿也掉了四颗,但这些似乎并不怎么稀奇。 稀奇的是,他的外表实在根像咱们列入国宝级的动物一一猫熊。 只见他跟路路地站了起身,用手一指田七姑,然后恨恨道:“贱婢,好胆的卖跑,你等着,我立刻就来!”话声甫落,他已连滚带爬地离去。 第十八章获救脱险喜临门 没有人明白田七姑为什么要将叫花子毒打一顿。 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? 所以,麦洁溪才会忍不住地问道:“田大姐,这会儿够咱们烦心的事已经很多了,为什么还要意上丐帮呢?” 邓如兰也一旁道:“是啊!树立了新的敌人,对我们实在很不利的…………” 田七姑笑了笑没有答话。 她的神情似是十分笃定,不但一点也不着急,甚至还十分悠闲地拿起桌上的酒杯,然后轻啜了一口。 她似乎就在等人。 等的还是一群不可预知的敌人。 许久…………许久………… 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………… 酒过三巡。 菜过五味。 整个酒铺子里仍然恍如鬼域般的沉静。 田七姑眉头一皱,双目注视着大街上,不由暗叹了口气,思忖道:“人呢?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呢?” 蓦地一一人声沸腾,一群叫花子已个个手持棍棒地从街角处闪了出来。 他们的目的地,显然就是这间小酒铺。 店小二的照子很亮上刻冲向柜台,把菜刀偷偷地藏了起来,然后躲在柜台下,彷佛是一只受了惊吓的老鼠。 这样的场面,在这间小酒铺里也曾发生过,按理来说,掌柜的应该不足为奇才是。 但陈掌柜却像刚死了老爸一样,从柜给里冲了出来,双手挡在大门口,失声痛哭道:“不要…………不要…………” 这也难怪。 因为上次这群乞丐由于他拒付保护费,短短一刻的时间内,就拆了他这间小酒铺。 从此之后,他就乖乖地按月付给这群乞丐十两银子。而这些乞丐倒也十分上路,也就不再前来闹事了。 不久,这群怒气冲天的乞丐已走近了大门口。 “王舵主,不要…………” 其中一名乞丐抬起一脚,踹倒了挡在门外的陈掌柜,当然也截断了他未说完的话。 这群叫花子的身后,其中有两名抬着担架,担架上躺的正是那名被打断肋骨的二爷。 由于他的肋骨已断,此时全身包扎看一层密不通风的绷带,那模样儿彷拂就是一具刚刚出土的木乃伊。 “启禀…………启禀舵主!” 那人注视看一名年近半百的老者,口齿不清的道:“就是…………那个婢贱,打断了属下的肋骨…………!” 他的两颗门牙已被田七姑打掉,所以说起话来,当然也会有点口齿不清,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。 那半百老者溜了田七姑等人一眼,继而抱拳道:“老朽乃丐帮镇江分舵主,王大柱,姑娘如何称呼?” 田七姑欠身道:“奴家田七姑!” 王大柱神色微变,但仅是一瞬间即恢复了常态,随即笑笑道:“原来是罗刹女,老朽倒是失敬了!” “好说,好说,老前辈过奖了!” 田七姑笑得好甜,笑得好媚,笑得人怒气全消,笑得这些叫花子几乎忘记了自己姓啥,忘记了来此的目的。 但王大柱显然是个例外。 他沉下脸,十分严肃的问道:“我丐帮成立六百年来,‘从不与道上的结怨’,此乃第一要旨,但如今日姑娘打伤了咱们的兄弟,似乎有意与本帮为敌,关于这一点,不知田姑娘做何解释?” 田七姑笑吟吟地对陈掌柜的道:“把你店里的好酒好菜全搬上来,所有的费用全算姑娘我的!” 此语一出,不仅众叫花子傻了眼,就连邓如兰,和麦洁溪两女亦呆住了。 这是什么门儿? 既然敢打伤人,又为什么要摆酒领罪呢? 请别人喝酒,其实并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,但这对跑江湖的人而一言,无疑是一个十分伤体面的事。 由于田七姑畏惧丐帮的声名,所以摆酒请罪,这件事若是传出江湖,罗刹女田七姑当然也就没得混了。 但田七姑却丝毫不在意,仍然笑吟吟地面对每一个人。 所谓“伸手不打笑脸人”。 即使王大柱有满肚子的怨气,这会儿亦发不出来了。 正当众人顿感满头雾水之际,掌柜的早已欢天喜地的将店内所有的桌上,都放满了酒菜“陈掌柜,麻烦你将店门关起来,你的酒铺,我全包下了!”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,她已递了张五百两的银票过去。 掌柜的伸手一接,点头如捣蒜般的道:“是,是,姑娘,老朽这就去把大门关上,不做买卖了!” 话声甫落,他将门梁上的酒灯笼取下,接着又闩上了大门,乖乖地坐回到柜台里去了。 田七姑嫣然一笑,随即朗声道:“各位丐帮的兄弟,奴家深知以这种方式将各位请来,实在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,为了表示奴家的歉意,因此奉出酒菜,请各位弟兄不记前嫌,尽量享用才是。J众叫花子一见满桌的酒菜,肚子里的酒虫早就爬上喉头了,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,然后全部哈下。 但他们的舵主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之前,他们当然不能擅作主张地前去享用,因此这会儿一个个皆瞪大著眼,注视着王大柱,似在等待他的指令。 这件事打从一开始,就颇耐人寻味,甚至满头雾水,但江湖阅历十分丰富的王大柱在听了田七姑的一席话之后,他几乎就已了解大半了。 “用这种方式将各位请来…………” 田七姑的这番话,分明就是表示他有意将分舵主请来,这其中也只有两个目的。 一是有意寻仇。 一是需要帮助。 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,在她还没有说出口以前,是不宜撕破脸的。 于是王大柱朝众叫花子使了个眼色,一伙人二话不说,一个个找了个方位,便一阵风卷残云起来。 眨眼之间,碗际杯筷撞击之声,不绝于耳。 田七姑一指身左的椅子,笑笑道:“王舵主,请!” 王大往哈哈一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老朽叨扰了!” 说罢,人也毫不客气的坐定。 田七姑学杯道:“奴家敬舵主一杯,算是向您领罪!” “咕噜”一声,一口干了下肚。 罗刹女田七姑向来以擅使毒名闻江湖,王大柱虽然也了解这一点,但事已至此,他当然也就也法推辞了。 于是,他哈哈一笑,豪迈地拿起酒杯,说道:“不敢,不敢,罗刹女之罪,老朽万万受不了!” 话一落,酒杯已空。 田七姑请这些乞丐喝酒也就罢了,但此刻却亲口说出“领罪”这两个字,让人听了那就相当刺耳了。 邓如兰不悦道:“田大姐…………” 她只说出这三个字,田七姑就已接口道:“王舵主,用菜啊!” 王大柱满腹疑惑的吃菜哈酒,当然颇不是滋味。 “田姑娘,老朽向来是个急性子的人,如果你再不说个清楚,老朽可要憋不住了啰!”